一个灯

【异坤】证据

蔡徐坤吐了一口哈气。


他刚在十二月的北京结束一组拍摄,抬头看看不算蓝的天,把身上的羽绒服又裹紧了一点。往前数十几个冬天,这个南方小孩是见不着雪的。


他怕冷,但喜欢雪。怕冷的人总是会在零下的气温里感到孤独,他算个典型。其实也不是没有跟其他人共同取暖的回忆,十几岁的男孩凌晨从练习室出来,三个两个地在大街上逛。那时候没人认识他,还可以随便骂骂咧咧说胡话,笑声响起来,飘进异国的雪片里。


这几年他过得不简单,确切来说是不平凡。从梦想启航,到腹背受敌,又登上顶峰。在很多一个人的时刻,他会感叹生活不易。


20岁的年纪容易陷进自我感动与自我救赎的漩涡里,比如他习惯用“单枪匹马”来形容自己。蔡徐坤老喜欢灌毒鸡汤,也爱用一些酸不拉几的话来描绘命运。就像他觉得自己有个老灵魂,摆明了告诉你“别想小瞧”。


在镜头面前他是个完美偶像,疼爱粉丝,珍惜羽翼,甚至连说话都滴水不漏还能带着几分真诚。蔡徐坤太清楚坐稳这个位置需要什么,显然他做得很好,只要别跟王子异扯上关系。


要蔡徐坤承认自己喜欢男人是不可能的,就像他反感外界给他贴的女性化标签一样,他认定自己是个直男,最直的那一种。


在美国的时候他喜欢过一个女孩儿,不是温温柔柔的类型。跟他一样,带着刺,还有点嚣张。其实也算不上恋爱吧,但他坚持把这段没亲过嘴的情愫命名为初恋,让自己的青春显得不那么悲凉。


蔡徐坤不知道什么叫心动,但是当王子异捉着他手指涂过敏药的时候、用总是闪着水光的眼睛看他的时候、陪他达旦练习主动出走的时候、一边让他多喝水一边怕他撑着的时候、用宽厚的肩膀帮他挤开人群的时候、轻轻弯个手臂就把他圈在怀里的时候、不在乎作息也要等他回家的时候......


这些有温度的画面一个个堆砌起来,让蔡徐坤人生第一次觉得不那么孤独了。在王子异面前,他可以不是小队长,也不用做万人仰慕的偶像。


王子异管谁都叫“bro”,一边说话还要执拗地摆个手势,认真又固执的样子让人想笑。蔡徐坤突然想起王子异第一次跟他说话的场景。


“Hey,bro,一起吗?”,是在篮球场。王子异扎着个小辫子,带着热气向他走来,眼睛里有十尺春水,让人心甘情愿跌进去。


后来在初评级演播厅,意气风发的少年坐上第二名的椅子,低头轻轻问他“紧张吗?”,明明拿了各自为战的剧本,他还是忍不住回头应;


再后来进到A班,蔡徐坤过敏痒得要命,一个人坐在角落抠手皮,傻愣愣的大个子攥着他手掌,“bro你手怎么这么红,我得去给你拿点药”。


一次又一次,王子异横冲直撞地闯进他的领地,蔡徐坤不受控地掉进温柔陷阱,他觉得自己要完了。


他们牵过手。如果不算上黑暗里的互相鼓励和扶持,那第一次牵手发生在一场巡演结束的晚上。蔡徐坤没见过王子异那么失落的样子,尽管山西富少为了出道已经受尽非议,但真的背上莫须有的罪名,又没法正面回应,他很无力。


王子异在浴室呆了很久,久到蔡徐坤把安慰人的腹稿打了一遍又一遍。王子异垂着头出来的时候,长长的刘海遮住眼睛,蔡徐坤抬手去拨,看到他眼眶发红。“坤,没事儿”,王子异第一反应还是扯着嘴角对他笑。


蔡徐坤难受死了,他张了张嘴发现事先想好的话全都失了效,干脆给对方戴上帽子,说,“走,带你去个地方”。

是蔡徐坤从前常去的海滩,两个人伴着一层层的海浪走了很远。或许是没灯的海岸太孤寂,或许是六月的晚风还带点凉意,蔡徐坤突然很想牵手。


他向来果断,直接把手揣进王子异口袋里,他在找对方手指头之间的缝隙,着急地把自己塞进去。王子异愣了一下,偏过头看他,蔡徐坤的眼睛没有躲。


“小坤,会被拍到的”,王子异的语气带着担心,同时还有点惊喜。蔡徐坤没说话,只是把手捏得更紧。



潮水用力地撞击,回声把他们的悄悄话卷进海岸线,一同带走的,还有月亮下的秘密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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